上海科技文献出版社“老课本”热销的背后
2010-12-22 10:36:19.0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网/报 责编:张健
- 摘要:
- 只要内容好,就有生命力。一个好的出版创意和有价值内容的出版物是经得起时间检验的,社会越是发展、文明越是进步,其价值就越会得到关注和彰显。
【CPP114】讯:
编者按
近来,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5年前出版的“老课本”的热销成了社会热议的话题。本报特别组织了这版文章。在这版文章中,我们经同意透露了社长赵炬在出版社内部的讲话,真实表达了出版社的态度和做法;特邀责任编辑介绍了“老课本”出版的过程,重发了“老课本”出版时主要编创人员的思路。
只要内容好,就有生命力
□赵炬
“老课本”突然受到热议和热销。我们是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被动地应对被热议、被热销、被宣传、被炒作……这在图书出版发行的历史上,是个极为少见的案例。几乎是在出版社已经不作为、不想作为的情况下,完全是在外力的作用下使其畅销起来的。其因由是,今年9月,由20名一线语文教师组成的第一线教育研究小组出版了一本关于对现行语文教材批判的书——《救救孩子:小学语文教材批判》,将矛头直对现行小学语文教材。该书以教材点评的方式,刊发了一个名为第一线教育研究团队的民间研究团体的研究报告。研究者以目前使用最广的人民教育出版社、江苏教育出版社和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小学语文教材中涉及母亲与母爱的文章为研究对象,认为存在“四大缺失”,分别是经典的缺失、儿童视角的缺失、快乐的缺失、事实的缺失。或许这“四大缺失”在“老课本”中有较好的体现,“老课本”成了例证。当然,此前关于“老课本”的积极评价也很多,但都没有与现实挂钩。不过,重要的是通过它的热销我们从中能够获得哪些启发。
“老课本”热销给我们的启示
只要内容好,就有生命力。一个好的出版创意和有价值内容的出版物是经得起时间检验的,社会越是发展、文明越是进步,其价值就越会得到关注和彰显。
“老课本”被热议和热销,是责任编辑认真设计体例和形式的结果。今天的读者主体大都是新中国成立后受中文简体字教育的,其阅读习惯是横排简体字。如果不是编辑在编辑这套书时,既保留了原版的影印,又辅以中文简体字的助读,那一定会降低多数人的阅读兴趣,甚至“老课本”影印出版的价值也不会被重新发现。看看这套书的序和跋,就更见编辑的匠心了。更重要的是,该书的版本具有相对的独有性,在一定意义上,是拥有了相对的“自主产权”。
当年责任编辑对选题实施的周密组织,对现在可能产生的无序竞争起到了相对的法律法规的制约作用。责任编辑在当年组织实施这一选题时,在选中原始版本后,认真学习和咨询了知识产权的相关问题,使出版工作完全在合乎法规的范畴内实施。首先是获得了著作权继承人的授权,并签署了授权书;其次是请著作权继承人参加编写,并写了出版前言。现在很多人以为民国时的出版物拿来出就是了,其实没那么简单。我们要继续保持这种面对知识产权的周密性,使我们的工作经得起司法的推敲。
坚定了对馆藏资源开发的信心
作为隶属于上海图书馆上海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的出版社,近年来,我们一直致力于在开发图书馆资源方面有所作为。因此,我们确定开发项目为“上海图书馆馆藏拂尘”,媒体称“拂尘行动”。而“老课本”的热议和热销,说明我们产品结构调整的成功。
在图书馆资源开发方面,我们主要做了两方面工作。一方面是面向大众的、为现实文化背景需要比照过去的内容开发。比如需要重温的曾有一定历史影响的著作,如《中国历史通俗演义》、《吕著中国通史》、《中国文化史》、《中华全国民俗志》、《旧话经典》、《老课本》、《老漫画》等,以及创意组织原创作品,如《书馆考究》系列——《中国古代历史与文明》、《三国人物》、《两汉人物》、《大秦帝国》、《大汉帝国》等,这些都是有大众读者的,是我们跳出馆藏资源开发狭隘概念的创新性突破,而且都取得了很好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另一方面是对馆藏文献典籍的开发,这种开发完全是按特需出版的方式进行,即特定的读者对象、特定的社会需求、特定的发行数量、特定的成本价格,比如《颜氏家藏尺牍》、《推十书》、《中国百年易学》、《翁同和未刊手稿》、《俞曲园手札》、《辛亥革命未刊手稿》等。这些开发既有使稀缺的文献典籍得以重现为现实服务的价值,也产生了很好的经济效益。
“老课本”的热销,更坚定了我们不断研究拓宽对馆藏资源开发的信心,用差异化来突出我们出版社产品的鲜明特色,摆脱出版社间在同质化的品种中相互消耗、火并的怪圈。
积极推广“老课本”
现在,我社网站关于“老课本”的任何一点信息都会成为媒体捕捉的情报。因此,充分发挥我社网站的作用,正面引导关于“老课本”的宣传,不介入社会上的是非争论,不介入对现行教材的任何评说,理智面对。此外,我们的网站要及时传达“老课本”的出版发行信息,为读者提供找书的便利。
此外,我们要对市场的需求做周密的调查和理性的把握,把握好总量的度,对不同地区和不同发行渠道的能量需求有较为准确的把握,做到按需求尽快到位,按能量控制批量,按实际销售合理添货补充。对实际需求做到添货及时,不盲目,不发热,争取效益最大化。
老开明国文课本始末
□叶至善
72年前——就是1932年,上海开明书店出版了一部初等小学用的国语课本,共8册。我父亲叶圣陶(绍钧)先生写的课文,父亲的好友丰子恺先生绘的插图。课本一上市,果然有点儿轰动,受到了教育界的普遍赞誉。尤其小学教员,他们说有的教材内容陈腐,语言枯燥,插图呆板,孩子们见了就厌烦,哪儿来的学习兴趣。常言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教科书本该编成这个样子。我父亲和丰先生受到了鼓舞,1934年,又完成了高等小学用的4册国语课本。
父亲和丰先生编这12册课本的时候,我已经初中了;70年前的琐事,我还能想起一些来。父亲写的课本,尤其是歌谣,有些我还能背诵;丰先生绘的插图,我还记得一些轮廓。初小第一册第一课只两行;一行是“先生早!”孩子们的口吻;一行是“小朋友早!”老师的口吻。两句话都很短,初学的听一遍就会;7个字中有一个是重复的,论生字只有6个,笔画都不多,间架又清楚,容易认,比着写也方便。把这两放在第一册开头,似乎还有些讲究。开学的那天,初小一年级是头一回跨进学校,觉得什么都既新鲜又陌生。见着老师,他们上前去鞠了躬,问了好;老师微笑着欢迎他们。等到上国语,老师发下课本,他们翻开一看,方才那温馨的一刹那原来已经写上课本了,还有像快照似的插力哩。插图上画着校园一角,叶绿花红的美人蕉开得正盛,正是初秋时节。教课的老师如果善于启发,定能使孩子们感到学习的快活,逐渐养成观察和思考的好习惯。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上海开明书店正处在火线上,受到了很大的损失,许多书籍只好停印,包括所有的小学教科书。直到1980年,父亲已经到了我现在这个年纪了,有人约他写一篇《我和儿童文学》,他才回想起半个世纪前,曾编过这样一部小学语文课本。他说这部课本初小8册,高小4册,共400来篇课文。400来篇,“形式和内容都很庞杂,大约有一半可以说是创作,另外一半是有所依据的再创作,总之没有一篇是现成的,抄来的。”又说,“给孩子们编写语文课本,当然要着眼于培养他们的阅读能力和写作能力,因而教材必须符合语文训练的规律和程序。但是这还不够。小学生既是儿童,他们的语文课本必得儿童文学,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使他们乐于阅读,从而发展他们多方面的智慧。当时我编这一部国语课本,就是这样想的。”
《开明国语课本》绝版将近70个年头,早已很难寻觅了。忽然传来喜讯,上海科技文献出版社居然找到了一部完整的,将作为“文献”影印出版,书名简单明白,就叫《开明国语课本》。我高兴之余,遵嘱写了这篇说明。
儿童教育工作者丰子恺
□丰一吟
在《辞海》的“丰子恺”条目中写着:“丰子恺(1898~1975)现代画家、文学家、美术和音乐教育家。……”虽然人们对丰子恺的认识,主要是漫画家和文学家,但实际上“教育家”贯穿着我父亲的一生。父亲从培养师资的浙江第一师范学校毕业出来,就到上海师范专科学校教图画。后来去日本10个月。回国后,又在春晖中学、立达学园等学校教图画音乐,以及抗战时期的浙江大学、国立艺术专科学校等校教美术理论。而其实,他不仅是美术和音乐的教育家,而且还关心儿童教育,虽称不上儿童家,至少也可算是儿童教育工作者吧。
眼前这本《开明国语课本》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本书出版于1935年,是由叶圣陶先生编写,我父亲书写并画插图的。
我一看到这本书,就想起我们小时候在家里诵念的情况。那时候,念这书的主要是我姐姐们。我还小,只是在一旁听听。听也听熟了。记得我大姐后来对我说:有一篇课文很有意义。她念道:“爸爸在园里种菜,弟弟问:‘为什么不种花?’爸爸说:‘要种的。先种菜,后种花。’”大姐接着对我说:“这28个字含有很深的意义。看起来是讲种菜种花的事,其实这里有一个大道理:既要注重吃,又要懂得爱美,两者不可偏废。但还是有主次之分。”这番话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
叶圣陶先生和我父亲合作的《开明国语课本》,可说是两人友谊的结晶。打那以后,叶先生对我父亲还有过两次决定性的影响。一次是在全国解放前夕。父亲喜欢南国厦门的温暖气候,但还是念念不忘那四季分明、春红秋艳、富有诗情画意的江南。他怕将来万一成了南北对峙的局面而回不去。正在踌躇之中,叶先生从北方来了一封信,劝他趁早北返江南。
回上海以后,叶先生(当时任人民教育出版社社长)得知他学了俄文,就约他翻译苏联的音乐美术教育参考书。这工作使得父亲精神有所寄托,也解决了一家生活经济来源的问题。由此可见,叶先生和我父关系绝非一般。
父亲对儿童的关爱,是自始至终的。他不仅画了这本教科书,后来还写了不少儿童故事,画了不少儿童画。儿童教育在他心目中一直处于重要地位。读者都知道他不仅是一位喜爱儿童的艺术家,甚至是一位儿童崇拜者。他称自己为“老儿童”。
你们看:他为儿童写的教科书,一个个字就像铅字排出来那么工整!可见他对儿童的事绝不马虎。
得知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要出这本书,我是由衷地高兴:我终于可以见到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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