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经济系统分析研究会副理事长 北京包装技术协会会长 邹祖烨 在2006年中国环境科学学会绿色包装学术研讨会上的发言

前言
    为促进北京都市工业向循环经济的发展模式转变和提升，并探索以包装行业为试点，实施循环经济示范工程的可行性，北京市工业促进局与北京包装技术协会组织代表团，于2005年10月18—31日对墨西哥和巴西两国的包装行业发展循环产业（Cycling Industry）—循环经济的情况进行了专项考察。
　　这次考察选择了墨西哥（主要是首都墨西哥城）
　　和巴西（主要是圣保罗市-州、里约热内卢和巴西利亚等大都市地区），主要原因是：
　　1、墨、巴两国都是发展中的大国，人均GDP分别达6000美元和3000美元，包装材料和包装物的消费已有相当规模，包装工业也有较大基础。
　　2、两国的大都市和北京类似，都是历史文化名城、人口众多的现代化大城市，在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中有重要影响。其都市工业（包括不可缺少的包装行业）在支撑城市发展和良性运行方面，尤其是城市消费废弃物的处理，面临类似的问题和挑战。
　　3、有利乐包装（中国）有限公司的推荐协助，以及利乐巴西公司的全面安排，重点考察的骨干企业和社会组织系统目标明确，针对性强。
　　此次考察，获得了许多新的信息和两国包装行业与骨干企业在废弃包装材料与包装物的回收、处理和再利用等方面的经验，尤其对巴西所发展的、在国际上受到良好评价的“可持续的城市废弃物管理模式”有了较深刻的印象，并与有关机构建立了联系与合作的管道。

一、巴西城市废弃物回收利用情况
　　在巴西，代表团与利乐巴西公司、圣保罗市环卫局和非政府组织CEMPRE进行了两次座谈，参观了三个企业（一个造纸厂、一个铝塑混合物分离回收示范厂、一个回收塑料再制品生产厂）和一个有代表性的垃圾中心回收站。

（一）、巴西城市垃圾大部仍被填埋处理。近10年来，实施资源回收计划，加强分类回收，实施回收利用的城市数逐步增加，已由1994年的81个，增加到237个。其中，圣保罗的回收利用率已达10%。
据CEMPRE2004年对巴西回收利用产业部门的调查，塑料、PET、铝和防腐（无菌）纸板回收利用的数据表明，都呈上升趋势。
　　1、塑料的回收。2004年巴西回收塑料的比例（将残余塑料利用于制造新产品的颗粒）是16.5%，仅次于德国（31.1%）和奥地利(19.1%),而高于爱尔兰（7.8%）、英国(8%)、瑞典(8.3%)、法国(9.2%)、丹麦(10.3%)等，达到发达国家回收水平。巴西塑料回收产业约有企业490家，每年其回收能力达105万吨，使用77.5万吨,生产再生塑料70.3万吨,总共销售额约12.2亿巴元(雷亚尔),相当于6.1亿美元.并创造了11500个直接就业岗位.
　　2、PET的回收。2004年巴西共用了36万吨PET制瓶,比2003年增长9%.全国回收率升至48%,属全球最高,总数达17.3万吨,比2003年增长约22%。从1994年起，巴西PET的回收增长了1200%。
　　3、铝饮料罐的回收。2004年，巴西在回收铝饮料罐连续第四年打破世界纪录，高于美国和日本，达到95.7%,比上一年高6.7%。据巴西铝业协会和巴西可回收铝罐制造商协会的统计，总共回收了12.13万吨,相当于90亿个罐.
　　4、防腐纸板的回收。2004年，巴西防腐纸板回收率达22.1%,总数为3.46万吨,比2003年,增长了16.32%。在回收数量上排美洲首位，在世界上，仅次于德国（65%）和西班牙（30%）。
　　5、废纸的回收率达43.9%,仅低于德国和美国。
　　6、玻璃包装物的回收率达45%,仅低于德国。
　　7、铁罐的回收率达47%,仅低于美国和日本。
　　综合看，巴西在包装废弃物的回收方面，位居世界前十之列。

（二）、巴西城市废弃物回收利用系统分五级（自上而下为4、3、2、1A、1级）：
　　4、大型回收（使用）企业；
　　3、大型回收公司，有车辆设备和回收资源控制能力；
　　2、私人卡车回收户，通过“3”卖给“4”；
　　1A、大回收站，为政府和大企业支持下的合作社形式，负责进行分拣、压缩打包、出售给使用企业。
　　1、回收员，巴西有50万回收员（个体或合作社社员）。

（三）、圣保罗市政府正实施一项“资源回收计划”，目标是：
　　1、扩大资源回收，要将回收桶设到所有超市、百货公司、加油站和公寓中（路边设施易被破坏，收集效果仅为20%）；
　　2、组织垃圾分类中心，将垃圾分为干、湿两类，前者为可回收利用部分，后者为有机物，去作肥料或填埋。
　　3、与回收资源的合作社沟通；
　　4、建设新的合作中心；
　　5、将个体回收员吸收到回收中心；
　　6、禁止中介倒手，直接卖给工业部门，提高回收员的收入水平；
　　7、与巴西工业商会建立合作关系，提供回收产品；
　　8、三年内将回收点扩大到1000个，增加就业，平衡社会收入。
　　市政府还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1、2002年立法，开征垃圾税，每户20-30巴元（约合10~15美元），促使家庭废弃物分类垃圾减量。
　　2、所有新建筑都必须有垃圾回收间，每户分类，公寓由工作人员自动分类，否则罚款。
　　3、向公众宣传垃圾问题的严重性，分类的意义，实施资源回收计划的决心，希望全市居民适应垃圾分类。市议会为此批准每年700万巴元宣传费。
　　4、建立基金会，以总税收收入的5%作股本。

（四）、提倡对回收的废弃物首先“物尽其用”，如回收的旧书拣出，经卫生处理，建立图书馆。回收的旧玩具，凡能修理的，修复后送慈善机构或私立幼儿园。废木材，建木艺工作室，产品送超市出售。巴西还有一个培训教程，对一些回收员，进行四个月的木工培训，获得证书后，可得到政府小额贷款，开办私人木工公司，从事废弃木材的加工。总之，提倡有效整理，努力增加产品的利用率和附加值，出售给企业与消费者。

（五）、CEMPRE（COMPROMISSO EMPRESARIAL PARA RECICLAGEM）机构
　　该机构成立于1992年，是由企业赞助的一个专门致力于推动巴西回收再利用产业发展的非赢利的组织，有21个成员，行业涵盖啤酒、可乐、香水、化妆品、纸业、咖啡、巧克力等。
　　该机构的责任目标是：
　　1、应对巴西、圣保罗的城市垃圾问题；
　　2、发展消费后的资源回收；
　　3、组合环保计划；
　　4、实施3R原则，即减量化（Reduce）、再利用（Reuse）、再生利用-循环化（Recycle）。
　　其主要工作是：统一收购、资源回收和市场宣导三环相扣。对政府投资建设的回收中心提供资讯服务和培训。强调市场成长，不主张用‘贴水’（即补贴）方式，以使资源可持续供应。
　　利乐公司作为该机构的骨干成员，对巴西回收合作社的发展有主导作用。他们为合作社提供机器，推动社会教育。在七年内，对多达600万名学生进行了宣导。现在，又转为对教师进行宣导，通过教师教育学生，一年培训1000名教师，宣传政府的资源回收计划、自然生态平衡教育及世界环保计划等。

（六）发展回收新技术——多层复合包装废弃
　　物的热等离子体（Thermal Plasma）分离处理技术
　　铝--塑--纸多层复合包装物是包装废弃物中价值含量最大、也是回收技术难度最高的课题。由TSL联合研发组织经过七年的研究开发完成的热等离子体分离处理铝--塑--纸多层复合包装物的示范工厂，2005年4月在圣保罗州奥林匹亚市（Vila Olimpia-SP）建成投产。
　　该示范工厂建于卡尔宾（Kalbin）造纸厂附近，在回收工艺上二者相连结。以利乐包为代表的废弃物先送Kalbin厂的纸浆机分离出纸纤维（作为生产牛皮纸的原料），剩余的铝塑混合物送示范工厂，连续投入热等离子体处理炉，在高达15000度~50000度的高温下，铝、塑均气化，铝组份下沉，融铸成铝锭（纯度99%），高分子材料气化上升，经冷凝成胶状物，作为化工原料。示范工厂的能力为每年处理8000吨。
　　该技术已向德国、西班牙等欧盟国家转让。据开发单位介绍，建设一个这样的工厂约需投资500—700万美元，估计两年半可回收。

二、几点启示和建议
　　本次考察，巴、墨两国作为发展中的大国采取了适合其当前国情的措施。都强调树立以城市为重点的废弃物的资源化意识，都在探索一种可持续的城市废弃物管理模式。这种模式以巴西为代表，特点是：
　　1、建立由回收员（作为个人即是所谓的“拾荒者”，在我国被贬称为“拣破烂的”）、政府（街区回收分拣站设施的建设者）、企业（兼营回收与再利用之商务，及公众责任）、非政府组织、协会和社区联合组成社会回收价值链，并共担责任；
　　2、推进资源的集中化管理与社会化协调组织，形成回收-利用--再利用的产业链和价值链；
　　3、重视对公众（从小学生即开始）的宣传教育，包括回收再利用废弃物对城市良性发展和个人利益的重要意义，同时加强必要的法制管理；
　　4、转变对回收员这一至关重要的回收队伍的观念，建立职业自尊与社会尊重，并作为扩大就业和增加低收入人群收入的重要措施；
　　5、不断改善相关的技术与设备，提升回收产品的附加值和利用率，发展回收循环产业；
　　6、重视发挥企业（尤其是大企业）的主体作用和非政府组织与行业协会的特殊作用。
　　据有关部门调查，我国目前仍堆放的垃圾量超过60亿吨，占地5亿多平方米，每年还在以8%的比率增加，困扰了数以百计的大中城市。首都北京是一个特大型的城市，每年消费的各类包装印刷材料和包装物，数量巨大，仅纸张即达300万吨。目前回收再利用的生产性活动已受到关注。
　　根据中央关于从根本上转变经济增长模式，实现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经济优质、社会和谐的目标，建议：
　　1、积极树立城市废弃物作为“二次资源”的理念，纳入循环经济的发展战略，经过深入调研，摸清资源情况，制定二次资源利用规划。
　　2、在十一五规划期间，以包装行业为试点，实施循环产业示范工程。主要内容是：
　　（1）、改进和完善二次资源的回收体系，建立政府（环卫部门）、街道社区、企事业单位和基层回收员（尤其重视外来从事回收的人员）有效链接的系统。
　　（2）、以废纸（废旧报刊、包装纸、机关办公废弃处理文件等）和废弃塑料制品及复合材料包装物为重点，选择有代表性的骨干回收再制企业，作为示范工程的基地厂，支持其技术创新、技术改造、扩大生产规模。
　　3、研究制订激励促进政策，调动相关主体的积极性。
　　4、研究探讨以中心城市的二次资源优势和资金、技术与再制品市场营销优势，联合具有土地和劳动力资源优势的地区，扩大发展新循环产业的可能性。
　　5、发挥行业协会在沟通政府与企业间在政策制订与协调落实的桥梁作用。